你可以選擇想成為的自已：Mitski

用音樂連結世上每一個孤獨的因子

前陣子買好了Mitski二月份在台北演出的票，從2018年底就開始反覆聆聽她自2012年開始活躍後所發行的五張專輯，又重拾了許久前第一次聽到《LUSH》、《Puberty 2》時，內心那股對現狀的懷疑與不知所措，直到發現原來在地球的彼端，也有和自己擁有相同困惑、相同煩惱的存在，這世界似乎在找到陪伴後顯得不那樣殘忍了。

今天想跟你們分享幾首陪伴自己度過許多個懷疑自我、質疑社會的數十數百個夜晚的歌曲，原先只想介紹單一專輯《LUSH》裡自己喜歡的曲目，但 Mitski 的每張專輯都是她剖析自我、放大檢視後赤裸裸地呈現在你我面前的作品，若只用單一專輯 (還是學生時期的作品)《LUSH》來替她輕易妄下註解，就太對不住她真誠面對自己的初衷了。

Mitski 尋找自我定位的旅程從沒停過

如果你也是 Mitski 鐵粉，應該都知道她因為家庭因素而曾在13個國家居住，最後終於在大學時期於紐約駐足。來自半美國半日本血統的家庭，Mitski 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完整的個體」，只用「一半」來輕易替自我下註解，因為她從來不曾完整屬於哪一方，而是父母和曾經旅居的文化造就了今日的自己。

你的選擇成就現在的自己：Your Best American Girl

不曉得你是否也曾有類似的疑惑？從小就被教育要選出「正解」的教育方式，是否也逐漸消磨了那個曾認為世界上的問題絕對能夠被解決的那雙閃閃發亮的眼神？前陣子對生活感到迷惘無助時，剛好又聽到了這首來自《Puberty 2》專輯裡的 Your Best American Girl，想起了那個曾經拼命想融入各式各樣關係而一點都不自己的自己。

當你拼命把自我縮小再縮小，眼裡只容得下眼前的人事物，你選擇了專注在前方那絢爛的生活，卻忽略了陪著自己走遍無數個曾經的那個，被你縮得再小都不夠的自己，Your Best American Girl的歌詞裡道進了 Mitski 自己在兩方文化裡的掙扎：

Big spoon, you have so much to do
And I have nothing ahead of me
You’re the sun, you’ve never seen the night
But you hear its song from the morning birds

曾經一昧的追求認同感與歸屬感，卻怎麼樣都到達不了這場與自己賽跑比賽的終點。唯有開始包容自我、開始試著去喜歡會為了達成目標而拼命追尋的自己，當你選擇了自我而不是別人，你就是 your best American girl。

Mitski – Your Best American Girl

Your mother wouldn’t approve of how my mother raised me
But I do, I think I do

搖搖晃晃一肩扛起名為情緒的重擔：Bag of Bones

《LUSH》仍然是我最喜歡的 Mitski 專輯，除了用鋼琴為創作主軸，也許因為是學生時期的作品，無論是在唱腔、和聲組成和器樂的運用上，都更大膽更原汁原味，也更忠於自我。每首歌曲都像是一齣齣小型音樂劇，讓你將她的內心一覽無遺。

「裝沒事」是比展現脆弱更容易支離破碎的表現，而在追逐理想的過程裡，或多或少都曾經踏上相對錯誤的岔路，卻還盲目的說服自己「一切都會沒事」，但說出這句話的自己早已一路拾起因結痂而掉落的傷疤，用精神勉強支撐那再也走不下去的身體。感情更是容易使人麻木，當你以為對方一定是能替自己照亮前方的暖陽，可事實上卻只是看久了傷眼的室內照明白光。而最終一路陪伴自己好好療傷的方法，只有誠實面對痛苦，張開雙臂擁抱那個曾經因走錯岔路而受傷的自己。

And I hope you leave right before the sun comes up
So I can watch it alone

完好如初卻同時傷痕累累：A Pearl

外表光鮮亮麗的珍珠，其實是蚌殼遭受外在攻擊而產生的自我防衛、自我保護機制下的產物，過大顆的珍珠甚至可能對蚌殼本身帶來致命的影響。

Mitski 歌詞裡描述的那位防備心十足的主角，似乎已經習慣了不受重視、不夠被愛的自我，而在腦中生成了一顆美麗光彩奪目的珍珠。當終於有人願意陪著自己越過一座座艱難的山頭，卻無法從不快樂的負面心態突然轉正，而是繼續在同中求異，放任珍珠恣意增長。

歌曲探討著明擺著可供選擇的快樂，但為何在真正下決定後卻無法放下過去？由過去所做的所有選擇而成就的自己，真的有必要做到所謂的「放下」嗎？還是只要能和自我和平共處，忽略情緒所帶來的狂風暴雨也是可以的？

It’s just that I fell in love with a war
Nobody told me it ended
And it left a pearl in my head
And I roll it around
Every night, just to watch it glow
Every night, baby, that’s where I go

你可以選擇想成為的自己：Nobody

尋找自我定位的旅途也許這一生都不會停下，也許用「定位」這個詞太過狹隘，不如說是在找尋一個與自我共處的方式吧。用 Nobody 來替今天的對話作為結尾再適合不過了，無論這一生中遇見又成為多少段關係的一部分，其實最渴望的仍舊是被自我所接納的認同與歸屬感。請牢牢記住：You are who you choose to be。